腾讯新闻《潜望》张小珺
随着中国互联网一脚刹车迈入减速区,过去数年间,大批互联网企业的人才尤其中高层都神秘消失了,消失在这个曾经热闹的互联网江湖。
而一位前BAT高层观察预估,这个流失比例累计可能达到2/3。当然,这个数字不是过去两年间的变化,而是长达十年间,单一企业内部人才的更替变化。而一份行业研究报告显示,互联网人才流失率是全行业均值的两倍以上。
过去20年,互联网公司中高层是最令人羡慕的高收入人群。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的双重技术红利,叠加全民互联网化的用户红利,创造了大量就业机会,也给很多人快速带来了财富。
普遍而言,互联网公司中高层收入浮动空间很大,从百万到千万甚至上亿不等。因此,互联网人喜欢说财富自由。他们茶余饭后的一种观点认为,在北上广深这样的一线城市,坐拥亿元以上总资产是财富自由的标尺。
而今,互联网中高层大批出走,其中的原因大致有两种。
一种是被动出走。
由于过去互联网行业的高速发展,一些公司人数迅速从万人扩张到数万人、甚至十万人,组织极速膨胀。当行业上行时,组织内部矛盾容易隐藏;当行业处于下行阶段,人多、营收却无增长,人效不断降低,同时创新匮乏,组织膨胀演变成组织内耗。
加之互联网人群在过去十几年享受了巨大的时代红利,一部分互联网人的实际能力和管理水平跟不上行业向纵深处发展,结果就是行业又内卷、机制又冗余、管理水平也跟不上。于是过去两年,中国各个互联网公司都在进行一轮相对激进的裁员变革,这就带来了一部分人的被动消失。
据互联网内部人士观察,一些企业裁员往往从35岁人群切入,这造成了互联网人的35岁恐慌。一部分35+人群在公司年限长,薪酬往往较高,但会遇到体力和脑力不如年轻人的现实处境。另一位互联网人观察到,他身边被迫离开的人中,一部分人在家中休息,一部分人流入了小体量公司。
除了被动消失外,还有一部分人的消失,是在面对行业红利退潮的情况下,主动离开,他们选择去寻找新天地。这类人的走向,反映了时代潮水的方向。
这类掌握主动权的人,有的已经实现了财富梦想,有的还没有。普遍而言,加入互联网行业越早、愈快进入高阶职场,则愈富有。而他们选择离开的时点也并不一样。
其中,加入互联网时间更早、也更富有的一波人,离开后一部分选择去做投资。他们有的成立自己的风投机构,有的加入他人的机构,有的则做个人投资,成为创新企业的出资方。投资圈将这类人叫做加入牌桌的另一边。当然这就带来进一步的财富分野:有人投资做得好,变得更富有;有人没投出好项目,走向没落。
第二类人以互联网为起点,流向了和互联网结合的产业mdash;mdash;比如跨境电商、新消费、智慧交通、智慧城市、智能制造等。
这部分人的观点是,中国互联网发展到现在主要发展了内容互联网和交易互联网,接下来互联网向纵深处走,去和很多产业做深度结合mdash;mdash;互联网时代没有终结,反而是目的地更多了。比方说,SHEIN是互联网思维与服装行业深度结合的成功案例。
第三类以技术为导向的中高层管理人员,仍然在追逐新的技术浪潮。他们对新技术满怀热情,他们要么选择创业、要么加入高潜力的新兴公司,踏入了比如AIGC、AR、VR或者Web 3赛道,希望捕捉继互联网之后的下一波时代机遇。
如果将互联网比作一辆高速行进的列车,回溯过去20年,业内人士认为:有几个不错的上车时机。第一个时间点是2000年美国互联网泡沫破裂后,加入中国互联网的这波初代互联网人,要么一跃成为大佬,要么即使没成为重量级一员也已经获得了丰厚的收益;第二个时间点是2008年金融危机后,加入互联网的这波人,很多人成为了企业里的中坚力量;第三个时间点是2013年左右,这个时间段加入的人刚好赶上了移动互联网的崛起。
机会往往孕育在低潮中。今天在某个领域,可能正酝酿面向下一个10年、20年不错的选择时机。只不过相比互联网时代,今天的机会更多元了、目的地更多了。